贵州的秋,我的秋
茉 菲
今日偶然在图书馆翻阅到郁达夫先生的《故都的秋》,便想起贵州的秋来。我是个土生土长的贵州人,虽然曾辗转到各个地方求学,可依旧在这片土地上闹腾,所以对于这位阴晴不定的贵州妈妈,大抵我是摸清了一些性子的。
在一些外地人看来贵州只有冷热两种天气,是没有春天和秋天的,事实则不然。
秋天,贵州也是有的,还记得在我高中学校门口的公路绿化带上,娇稀的长着几棵“黛玉柳”。和其它地方柳树一样,春天它也是嫩绿的,夏天就变为墨绿了。但一到了秋天,它就变的格外不同,那时的它不像南方的柳树因沐浴在暖风中还是绿叶,也不像北方的柳树走到生命尽头,呈现油尽灯枯的哀黄,而是间于南方的绿和北方的黄之间的土灰色。土灰色是什么颜色?她们说像脚下抚育它生长的泥土,但又像在一旁为它遮风挡雨的槐树干,可是也像黄昏时头顶的天空,更或许就只是秋榕用生命的绿和垂死的黄和出来的颜色不小心撒到它身上而已。在土灰色的叶子上,还布满了根根墨黑的筋,像老人手上凸起的血管,仿佛随时就会爆裂开来。
要说贵州秋的标志,梧桐也可以算上吧!在贵阳一中大门外的道路上,种着两大排梧桐树,到了深秋,就满树金黄。偶有一阵凉风吹过,漫天的金黄被迫随风起舞,跳它们旅途的最后一支谢幕曲,然后静静的躺在冰冷地上,目之所及,尸横遍野地堆向遥远天际。那年的秋天我上了高三,学习压力和家庭的争吵经常令我心情不好,每当那时我就会去那里感伤一下,看着满树缓缓飘落的梧桐叶,感觉自己与那叶同病相怜,都是被丢弃了的;有时考试成绩不理想也会去那里,想到那里面认真学习的同学,我的动力又回来了,那时的我总是自恋的想着“其实我也不差,里面的同学我也是有机会去追赶的不是吗”。
当然了,除了贵州的贵阳,还有我的家乡贵州遵义也是观秋的好地方。依稀记得小时候,每逢到了秋天,我妈妈就会叫我和姐姐去收松树掉下来的松针留着冬天当柴烧。满地的松针踩上去很软很滑,如果是在一个小斜坡上,我们就会爬到山顶踩着松针滑下来,掉落的松针铺的太厚,不用担心会摔伤。可惜现在我姐已为人妇,我也忙着学业,就再也没有小时候的乐趣了,那些忙碌却又有趣的秋天只能停留在记忆深处。那被人称为四季长春的松树叶子都会枯黄掉落,何况是我们的青春岁月,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又有什么好值得怜惜的呢!
贵州铜仁的秋天是多情伤感的,而我又是一个最容易受外界感染的人,看到现在这校园满树的桂花,总会想起贵阳的秋。虽然现在还没真正爱上这铜仁学院,但满园的桂花香在这个秋天浸润着我。我想四年后离开这个地方,到了新城市的秋天,我肯定会想起贵州贵阳,还有这个开满桂花的铜仁学院。那时的我会不会在那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疯狂的寻找着柳树、梧桐树、松树、亦或桂花树,然后一个人默默的站在树下怀恋这贵州的秋?
贵州的秋是多变的,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记得几天前学院流传这洗脑神曲,如:“你在南方的三亚里露着腰,他在北方的沈阳里裹着貂,我在贵州铜仁一下露腰一下裹貂。”“我在贵州铜仁穿秋裤,脱秋裤,洗秋裤,晒秋裤,买秋裤,…各种秋裤。”这些串改歌词的天才学长是饱尝了多少贵州秋之苦啊!
我想,等我老了就在贵州乡下修一间木房子吧!当然,在房子后面一定要有一片松林,还要在我的院子里种一棵柳树,梧桐树,桂花树,在梧桐树下放一桌一椅,躺在摇椅上享受着秋的日光浴,桌上泡着桂花茶,看着孩子们在松树林下玩着我小时候的游戏,而我的思绪跟着时空长廊通往那些年的秋,就这样岁月静好!
(教育学院2017级学前教育本科1班)
(选自2018年《晨光》第四期 总第1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