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王

阙涛涛

（一）

砰！砰！砰！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从莽山中传出。寻找声源，只见楚天浩收枪，立正，敬礼，一套动作熟练完成，自信的声音从胸腔蹦出：“5号射手楚天浩射击完毕。请首长指示！”裁判员：“入列！”，随后向报靶员举旗示意。

靶纸上硝烟逐渐消散，靶壕边传出报靶员的声音：“九环，十环，九环。”经过裁判席上的统计后，裁判宣布成绩：“五号楚天浩最后得分241环，暂列总分第一名。”

话音一落，观众席突然变得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时间就定格在此刻，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掌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不少年轻战士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尤其是楚天浩所在的一营观众席上，赞扬声此起彼伏。一个新兵拍拍胸口：“楚天浩可是我新兵连的班长呢，他可厉害了！”另一名新兵不甘示弱：“楚班副，现在可是我们班的班副呢，就睡在我隔壁，他还教过我打靶呢，我早说过，以他的实力，获得这届的兵王是没问题的。”就在两人争辩之际，排头的连长一个眼神扫来，两人立马停止了争辩，把注意力转到了赛场。

楚天浩带着打破记录的241环成绩回到选手席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兵王奖杯，心里却暗暗自喜,今天我一定要亲手举起你。

241环！这个数字打破了第N集团军两年一届的兵王比武大赛尘封多年的纪录，也难怪会引起观众的剧烈反响。

第N集团军两年一届的兵王比武大赛，共分为三个回合。第一回合是由集团军所有单位挑选出100名战士，进行十公里越野、单双杠等体能素质的基础较量。从中选出30名成绩优秀的战士进行第二回合，展开搏击、擒拿等近身格斗技能。而第三回合，则是兵王大赛的重头戏，经过前两轮的几番较量后，仅留下6名战士在综合射击中进行角逐，最后环数多者，则是兵王。

兵王一直是第N集团军全军士兵共同的目标，也是最强士兵的象征。每届的第一名不仅可以戴上兵王称号，还可以获得二等功荣誉，并保送提干，从一名战士晋升为军官。这是无数士兵的希望，但要从万名战士中登顶，其过程的艰辛可想而知。

（二）

“比赛还没结束呢，谁是兵王还不一定呢，小飞，射击是你的强项，我相信你，加油！”邱连长拍着陈杰飞的肩膀，给他加油打气。

在“舆论”一致推测楚天浩是兵王的情况下，邱连长的一番鼓励无疑是久旱后的甘霖，恢复了陈杰飞的信心。陈杰飞看着邱连长鼓励的目光，心里犹如调料瓶翻倒，五味陈杂，这些年邱连长对自己可谓是“仁至义尽”。记得刚下连队时，陈杰飞由于是高中刚毕业，在学校里也不注重体育锻炼，体能素质上要比其他新兵差了许多，每次都是连里面的掉车尾。队友的嘲笑、班长的不解，自己曾一度想过放弃。

军队就像是一个能量巨大的磁场，如果你有一颗坚定上进的心，那么磁场的磁力会牵引你前进。相反，如果你想变得懒惰颓废，那么军队会变成一滩沼泽，让你陷入其中痛苦不已。正是邱连长及时的给他做思想工作，才让他渡过难关。从此陈杰飞痛定思痛，暗下决心，他要像邱连长说的一样，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不光是嘴上说说，之后的日子他变得刻苦勤奋，每次训练中的小憩时间，他都放弃休息，给自己加操。就连睡觉前，他都要完成“三个一百”的任务才肯睡觉。

（三）

陈杰飞收起思绪，将注意力转到赛场上。他昂首阔步，神采奕奕齐步入场。立正过后，右手一甩枪带，肩上的95式自动步枪自觉跳到陈杰飞胸前，检查保险、矫正准星、调整弹道，一套验枪动作行云流水，这样的熟练度非是一两百次可以练成的。验完后，陈杰飞轻抚枪身，仿佛在说：“兄弟，一会就要看我们的了，一起加油吧！”随即左手大拇指顶住枪带，右手轻挑，步枪回到陈杰飞右肩，时刻待命。陈杰飞信心慢慢，右脚尖前掂，扭腰转体，脚跟砸地，手臂迅速抬起，一个标准军礼致意裁判员：“六号射手陈杰飞准备完毕！”。

一个简单的向右转、敬礼的基本动作，最是能看出一个兵的好坏。陈杰飞从上场到刚才一套准备动作，融会贯通，精神饱满，气势非凡，成功将观众的注意力从楚天浩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裁判员哨声响起，比赛开始。陈杰飞凭着军人对哨音天生的敏感性迅速做出反应，双臂支撑，下身跃起，瞬间站姿变为卧姿，就在趴下的同时。陈杰飞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打开保险，拉动枪机。整套动作标准连贯，一气呵成。接着，他轻闭左眼，右眼犹如雷达般定位表尺，瞄准准星，待到表尺、准星、靶心三点一线，找准时机，食指匀速扣动扳机。

“啪！啪！啪！啪！啪！”一阵枪响犹如晴天霹雳，接着是一片死寂，三千多人的靶场上听不到一丝呼吸。只有靶壕里传出不可思议的四个字：“全部十环！”话音一落，霎时间整齐的掌声犹如新年的鞭炮，整个靶场炸开了锅。

五枪全部命中十环，虽说凤毛菱角，可历年比赛中还是出现过几次。但是，陈杰飞刚才是用的是连发模式，保险指到的是“2”。每一次开枪都会有后坐力影响，能在二枪连发中打中十环都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更何况是连续五枪，后坐力几倍增加，难度系数可想而知，不可思议的是，陈杰飞竟全部命中了！

观众台上，战士们早已被陈杰飞的表现征服，舆论也偏向他这边。就连严肃的司令员，脸上也露出了欣赏的微笑。陈杰飞这个首秀收到了效果，现在的他更是信心十足。他决定稳扎稳打，一鼓作气，夺得兵王。

收起短暂的兴奋，陈杰飞赶往胜利的下一步。第二个环节是蹲姿射击，不同于第一环节，蹲姿射击需要射手在蹲下的同时，将大腿、手臂与枪身形成三角状。在实战中，蹲姿不但可以具有较好的隐蔽作用，三角形瞄准姿势更增加命中率。陈杰飞收枪起身，迅速换为蹲姿，将枪架好，开始瞄准。作为一名射手，良好的心里素质是优秀射手不可或缺的品质。要是以往的选手，在第一环节获得如此夸张的成绩，内心不免波动，势必会影响第二轮的发挥。刚才在所有战士都兴奋的时候，只有邱连长才想到这一点，所以难免心里会为陈杰飞担忧。

只见陈杰飞，摆好姿势后，再一次调整呼吸，为了保险起见，他将保险调为“1”。毕竟跪姿射击比卧姿射击要稍难。在这扣人心悬的时候，靶场再一次变得安静。邱连长的脸上变得更加紧张，眉心的皱纹向下倾斜。又是“啪”的一声，枪声再次划破宁静，只是这次的枪声，是干脆的一响。

报靶人员喊到：“九环。”

陈杰飞听到环数，心里大致对刚才的瞄准有了底。第二次瞄准，他根据报靶人员的提示调整了准心，又开一枪。

靶壕传出清脆的声音：“十环”。

陈杰飞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是找到点了。观众席上的邱连长此时也放心了，看来小飞已经调整好了心态。陈继飞乘胜追击，接着又连续扣动扳机。子弹像是长了眼一般，一个个径直飞向靶心。

第二轮下来，陈杰飞获得了99环的好成绩。观众台上的战士们纷纷为陈杰飞的精彩表现感到兴奋，邱连长高兴的望着陈杰飞，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只有楚天浩脸色阴下来，手心里握出了汗，眼睛一直盯着陈杰飞。

大家怀着各自希望，目光集中在陈杰飞身上。第三环节则是难度更进一步的立姿射击。立姿射击的难点就在于，如何将枪固定稳，因为人在站立的时候，枪就缺少了一个相对稳的支撑物。陈杰飞迅速起立，将右肘撑在腰部，丁字站立，将枪的重量全部放于右边，做好瞄准准备。比赛场上，不光是枪法的比较，更是一个人的精神面貌的比较。所以，陈杰飞所有动作都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没有过多瞄准，就开出第一枪。

“十环。”

陈杰飞趁热打铁，有节奏的开出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

皆是十环。正要在第五发之际，陈杰飞突感不妙，腰部突然颤动，犹如被利器刺中一般，疼痛难忍。他深知这是近期加强训练留下的毛病。可是，在这关键时候，可不是解释为什么腰痛的时候，比赛也不会你有伤病的原因而给你特权，尤其是在这一个有纪律性的单位。场下，大家也看出陈杰飞的异样，观众席中传出阵阵嘀咕声。邱连长看到后，也知大事不妙。但陈杰飞哪肯放弃，只见他双颚紧咬，用肘部使劲抵着腰部，腰部收到肘部的刺激，以剧痛反馈给神经。陈杰飞趁着这一股剧痛激发自己，勉强扣动扳机，又是“啪”的一声。

靶壕里惊讶的传出：“八环。”

陈杰飞听到后，方才将枪放下，腰部的压力得以缓冲，汗水已经侵湿衣衫了。虽然是八环，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随着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朝阳变得愈加强烈，灼热的阳光直射在每一个战士的脸上，仿佛灼烧一般。阵阵枪声也把林中的生灵吓到躲在自己的栖息所，整座山上，没有了一切杂音，包括鸟叫声。

仲裁席上，陈杰飞三轮下来得分147环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观众席上，已经不再热议，仿佛在他们心中陈杰飞已经是这一届的兵王。

靶场这边，陈杰飞得到短暂的缓冲后，腰部不再像之前那么痛，或者是已经麻痹了。但无论怎样，这都对后面的比赛是有好处的。

陈杰飞重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第四环节可是移动靶射击。顾名思义就是靶壕的十个靶子以不同速度朝着不同的方向运动，选手必须击中移动中的目标。较之之前的环节，这个环节不但需要基础射击技能，更要对移动的靶子进行准确预判，这样会增加本环节的偶然性。陈杰飞虽然前三环节成绩算是可喜，但也不能大意，否则就会跑靶。

只见陈杰飞看着靶子，摆出跪姿，深吸一口气，“啪、啪、啪”就是三枪。对面的靶子就像是中枪的猎物，一一应声倒下。陈杰飞快准狠的射击风格，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猎人，剩下的两只猎物也难逃猎人的猎枪。最终，陈杰飞得到的五发五十环的成绩。观众席中没有了唏嘘，响起了喝彩声。尤其是楚天浩，仿佛自己已经收到第二名的噩耗。

最后一个环节，综合射击。选手首先卧姿匍匐100米，接着测字匍匐50米，然后战术移动，再前滚翻越过模拟路障，最后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射击。这种射击模式综合考量了选手的各种能力，也很符合现在部队“招之即战，战之能打”的接近实战性作战的训练方针。

裁判员哨声一响，陈杰飞将枪披在肩上，趴在地上，犹如灵蛇一般，迅速滑动。表面看似轻松，实则身体与崎岖不平的地面摩擦，快速地移动牵动腰部的肌肉加剧了疼痛。不过，陈杰飞已经决定放一搏，早就把痛抛到九霄云外。到了红线后，陈杰飞身子一翻，侧卧在地面。相比卧姿匍匐，侧姿匍匐减少了与地面的摩擦的痛感，却增添了技术含量。陈杰飞手脚并用，左臂用力撑着身体的同时，右腿使劲蹬地，再加上身体保持紧张，借用惯性的力量，活像只觅食的蚱蜢。经过艰难的“蹦蹦跳跳”，陈杰飞终于来到第二条红线，此时的他已经气喘吁吁。即使练过上千次，可这一次陈杰飞是全力以赴，两百米的的匍匐下来，也已经显出疲态。累归累，但陈杰飞的动作却未迟缓，他深吸一口气，头扎前，犹如鲤鱼跃龙门般，翻过了前面足有1米5高的路障。然后摆好跪姿，准备瞄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观众的心也跟着悬在嗓子眼，他们目不转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因为在这几分钟，他们就要见证新一届兵王的诞生了。场上的气氛一度紧张，众人盯着陈杰飞，只见他犹如一颗青松，屹立在靶壕前，一动不动，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滴答，观众们都为陈杰飞着急，不时有几个胆子大的老兵，在下面喊着：“陈杰飞，快开枪啊，怎么这么磨叽啊！”

陈杰飞依然不慌不忙，悬在扳机的食指似被强力胶粘上，一动不动。本以为能看到好戏的观众们，却停在关键环节，不禁心里开始埋怨，这个陈杰飞真的是够沉住气，看你一会儿超时怎么办！风吹、沙走、叶落，观众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清楚。

陈杰飞此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昨天晚上，陈杰飞被邱连长喊去，一头雾水的他来到邱连长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陈杰飞被坐在凳子上的营长给吓到了。作为一个只有两年兵龄的陈杰飞，见到营长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都是在队列里远观。陈杰飞马上立正，扯了扯衣角。敲门喊到“报告！”

营长亲切示意陈杰飞，喊他过来坐，陈杰飞小心翼翼的坐到营长旁边，虽然营长已经足够平易近人，但陈杰飞心里依旧战战兢兢。

“你就是明天要进入决赛环节的陈杰飞吧？”营长好似不经意间问起。

“报告首长，是的。”陈杰飞猛地站起来，并一字一板到。

营长拍手叫好：“恩，不错，精气神很足啊 ！”说着便示意陈杰飞坐下，然后在茶几上掰了一根香蕉递到陈杰飞手上。

“小陈啊，不要紧张。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检查一下咱们连的工作，然后就是给我们营未来的“兵王”鼓鼓气、加加油啊！”

听到营长是专程给自己加油的，陈杰飞内心激动无比，但脸上不敢有丝毫笑容，以免显得自己不够沉稳。

营长看陈杰飞有点拘束，怕陈杰飞压力太大，就笑着对陈杰飞说：“小伙子，明天的比赛不要有任何压力，认真比赛就好了，不要太介意名次嘛，何况，明天的对手还有楚副司令员的儿子楚天浩，那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呢，一般人是敌不过他的！。”说完，营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营长的身影逐渐在陈杰飞眼神中消失，但营长安慰的一席话让陈杰飞若有所思。

营长的安慰，搞的陈杰飞心里一团浆糊。他心想，部队里一直风行着“见红旗就抗，有第一就抢”的竞争意识，怎么能说名次不重要呢，难道是营长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吗？。还有，楚天浩竟是楚副司令员的儿子，为什么营长要强调他是副司令员的儿子呢？是不是有所暗示啊？营长是怎么知道楚天浩的身份的？满心疑惑的他，只好选择逃避这些问题，回寝室休息。

本以为睡一觉后这些问题就可以抛却脑后，谁知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些问题又充满了陈杰飞的脑海。

此时靶场上的陈杰飞，被这些疑问缠绕着，没有一点头绪，自己到底要不要争这个第一，首长的儿子是不能被战胜的吗？他努力挣扎，右手食指长在扳机上，丝毫没有扣动的迹象，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是不能开枪的。

就这样，陈杰飞就这样定格着，不知过了多久。裁判员倒计时声传到陈杰飞耳边。

“五秒!”

寂静的靶场上，除了裁判员的倒计时声，陈杰飞依稀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开枪啊，开抢啊！”

“三秒!”

“开枪啊，怕什么啊，开枪啊！”声音越发清晰，也越发响亮。

“两秒!”

“快开枪，再不开你这两年的努力算什么！”陈杰飞听到了内心的嘶吼。

“一秒!”

“你这样子做，对得起邱连长、对得起爹娘嘛！想想他们之前对你的希望，你要辜负他们吗？！”传来的声音拷问着陈杰飞的内心。陈杰飞终于忍不住了，他仰天长啸，右手食指重现生机。

“啪！啪！啪！啪！啪！”连续五声枪响伴随着陈杰飞的吼叫，还有裁判员的“时间到”一齐传遍山间，响彻云霄。不一会儿，报靶员传来“全部九环的声音。”

比赛结束了，观众们沸腾了。陈杰飞获得了242环成绩再一次打破了刚刚楚天浩的纪录。大家纷纷投以陈杰飞敬佩的眼神，邱连长和一群营里的战士，将陈杰飞抛到空中，落下，再抛起，就这样几个反复，陈杰飞尽情的享受这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庆祝。他现在想马上找到营长，向营长证明，自己打败了楚天浩。

陈杰飞目光努力的搜索着营长身影。突然，仲裁席上传来金属嘶鸣，裁判长严肃的宣布：“由于刚才陈杰飞同志在第五环节射击中超时，所以取消他在第五环节的成绩，陈杰飞最终成绩197环。”这一公布下来，观众席上轰动起来，纷纷为陈杰飞打报不平，就连平时最稳重的邱连长，都准备要上去与那位裁判长理论，不过最终还是被陈杰飞拉住了。

最后，颁奖仪式上，楚天浩获得了两年一度的兵王，此时的他脸上充满光彩，仲裁席上的一群首长也争相与他握手、合照留念。而本来第一陈杰飞，却因最后的“失误”惜败，无缘站上领奖台。经过这一波戏剧性的大起大落，台下的陈杰飞显得非常安静，脸上丝毫看不到失败者的失落。他瞬间想通了，也许营长说的是对的，楚天浩是不可被击败的。

兵王比武大赛结束后，营长派邱连长慰问了陈杰飞，表示对这次比赛很遗憾，但是希望陈杰飞同志不要因此一蹶不振。连长说，营长还为他争取“三等功”呢。兵王比武赛激起的涟漪也逐渐散去，热闹的兵营也回复了往常的平静。

时隔数月，陈杰飞在退伍意向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今他坐在返乡的列车上，那天比赛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想，如果那天自己不犹豫，也许兵王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头靠在窗边，慢慢的睡着了，在梦里他没有梦到自己当上兵王，而是回到家中，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爹娘。

作者简介：

阙涛涛，贵州贵阳人，生于1994年11月，就读于铜仁学院，热衷于发现生活，喜欢与文字打交道，北斗文学社成员，作品散见于铜仁学院《晨光》、《铜仁日报》等报刊。